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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    第一集
1:七十年代,沅江农村铁嘴乡通往县城土路上,知青陈坝生、虞英,衣裳破旧,神情疲惫正赶路。
陈坝生:快点,英子。
虞 英:走不动了,早上喝点稀饭,咕噜直叫,腿发软。
陈坝生:岳阳、江永的知青一阵风走空了,再不赶上这趟返城名单,恐怕要在这
里玩一辈子泥巴坨了。
虞 英:没疾病证明,县里不给办病退,咋办?
陈坝生:(笑)到哪山唱哪山歌,有办法的。
虞 英:鱼头怎还不来?
陈坝生:(斜眼)你老惦记他,丢魂啦?
虞 英:去你的!整天神经兮兮,吃什么飞醋。
陈坝生:我平日看见你见他的眼神,迷茫的很,不高兴!
虞 英:再胡说,我不去啦!
2:两人挑个土坎坐下歇息,远处跑来一瘦瘦,英俊的知青
严 渔:坝脑壳,怎走这么快?(朝虞英敬一军礼)英子!
陈坝生:又去偷鸡摸狗了,这方圆三十里老乡看见你背影都怕。
虞 英:怎么挂彩了?这棉袄破成这样。
严 渔:没事,昨晚又接受一次贫下中农再教育,被他们打了一鸟铳。
陈坝生:打死你才好,少个祸害。(笑)
严 渔:我用钓竿钓鸡,他们打不着,吓唬吓唬,朝天放的。
虞 英:那鸟铳放起来,轰轰打雷一样,一团火飞过来吓死人,鱼头,以后别做缺德事了。
严 渔:是!英子(敬礼)谁叫我爹是你爹的罗罗兵。
虞 英:还罗罗兵,中校团附。
严 渔:英子,你老爹在常德打日本兵时就是少将师长,怎么混一辈子还是一颗星?
虞 英:少提这霉事,让人家听到捉到牢房里!
3:县医院门口
陈坝生:鱼头,家伙准备了?
严 渔:准备好了,两只鸡,一腿狗肉。
虞 英:不行吧!让人家开假病退证明,要开除的。
陈坝生:(想了一下)赌一把。
4:医药诊室
医 生:又是来开病退返城证明的吧?
陈坝生:大夫,我下农村五年了,扮禾修水库搞了一身的病,没法子不能在农村接受再教育了,您开开恩吧。
严 渔:大夫,一点小意思,土产。(把蛇皮袋塞进医生桌子下)
医 生:(严厉瞪了一眼)我看你们没病。
陈坝生:我心梗塞、高血压,还有骨结核,不信,你看!
虞 英:大夫,我小肚子天天痛、、、、、、
医 生:别磨了,天天有知青来磨病退证明,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,开证明给你们,查出来我没地方吃饭了。
陈坝生:唉呀,我肚子痛,去拉个大便。(跑出诊室)
5:走廊里
严 渔:坝脑壳,咋办,这医生油盐不进,悬!
(陈坝生猛做上下蹲,附卧撑,来回跑,憋气)
陈坝生:沉住气。
严 渔:好,赌把命。(从口袋摸出一把药片咽下)
6:诊室
陈坝生:大夫,我头晕,血压太高,您量。
医 生:(量血压)啊呀,二百五,血压表都冲坏了,高得没边了。
严 渔:量我的。
医 生:啊?你这血压更没名堂了,量不到血压了,你们莫吓我。
严 渔:嘿嘿,我讲了,我们真的病得厉害。
医 生:你呢?(指虞英)
虞 英:我没病,医生。
医 生:你还真实在,姑娘。
虞 英:大夫,您抬抬手,给他俩先开病退返城证明吧,别管我。
医 生:(眼里闪烁泪花)你们真不容易,这么折腾也不累。
(众人沉默)
陈坝生:大夫,我们走,不难为你了。
医 生:(沉吟片刻)我开给你们,这几天我开了一百多张假病退证明,早该开除了。
虞 英:我们走,真的不难为您了。
医 生:(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粮票和钱)这是十斤粮票,十五块钱,你们带上吧。你们别忘了我们沅江。
陈坝生:(大惊)不!不!大夫,我们担当不起这样的厚恩。
医 生:(开了三张证明递过去)走吧!我就是赤脚医生的命,大不了回乡下去。
严 渔:这鸡您收下吧,多少也是我们的心意。
医 生:(笑)拿走,嘿嘿,我不相信鸡是你养的。
(严渔尴尬提起袋子)
7:田地里
(一瘦高戴眼镜知青奔来,喘气不停)
徐无忧:坝脑壳,出事了,找你找遍了茅草街!
陈坝生:徐眼镜,出什么事了,急成这样。
徐无忧:鱼头被大队民兵抓去了,关在林家祠堂,讲晚上要送公社里去。
虞 英:(大惊)什么事?还关人!
徐无忧:昨晚蔡队长家里起火,烧了二间偏屋,说是鱼头放的火。
陈坝生::出鬼了吧,鱼头胆子再大也不敢放火,不可能!
徐无忧:都说是鱼头饿极了,去蔡队长家里偷红薯,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灯把茅草点着了。
陈坝生:蔡队长怎么说?
徐无忧:蔡队长没在家,出湖收钩去了,是队上民兵抓的人,打得够呛。
虞 英:这下完了,鱼头该死了!
众 人:怎么办?坝哥!
陈坝生:走!不就两间破茅草房!还杀他的头!
8:林家祠堂大门外
(两民兵持枪守在门口,见众人来,端抢虎视)
一民兵:坝哥,你莫乱来,不准进去!
陈坝生:闪开,狗伢子,你们凭什么抓鱼头。拦我?别怪我不认人!
二民兵:坝哥,我们知道你平日对咱好,这事劝你不要出头。
虞 英:狗伢子,你们有什么证据?火是他放的?
一民兵:(哀求)英子姐,我们也是执行命令,莫难为我们!
陈坝生:(吼)走开,老子当年一条板凳打遍茅草街你们是看到的,别逼我!
二民兵:(吼)不行!你开打也不行!
陈坝生:你们今天不放人,老子烧了这狗屁祠堂,端条破枪,吓唬谁!
(陈坝生拖一条板凳扑过去,舞得呼呼直响,二民兵吓得连连后退,
陈坝生一脚踢开大门,众人冲了进去)
一民兵:(一屁股坐在地上)拿这帮知青真脑壳痛。
9:房间里
(严渔躺在草堆上,翘起腿正悠闲地抽烟,见众人进来,哈哈大笑起来)
严 渔:你们来干啥?没事找事!
陈坝生:(怒)是你放的火?
严 渔:不是,我向毛主席保证!
徐无忧::他那敢放火,小偷小摸差不多。
陈坝生::你去偷红薯?
严 渔:我饿,一天没吃东西了。
虞 英:上半年的口粮都发到户了,怎么就没米了?
严 渔:肚子没有油,半年难得吃回肉,这米一餐吃得一斤半,口粮早光了。
陈坝生:没米了怎么不来找我?去偷?丢人现眼,老子踢死你!
(站起来猛踢两脚)
严 渔:唉哟,唉哟!再踢老子还手啦!
徐无忧:做贼不好,君子不盗,君子不盗。
虞 英:眼镜,你少文诌诌的,肚子饿,脑袋晕,心里狗挠猫抓的,难受!
严 渔:我本想去找你和英子,你们那来的余米?
陈坝生:(长叹)嘿,稀饭再掺碗水,大家分着吃,也不至于去偷。
严 渔:坝哥,这地方不错,冬暖夏凉,还有红薯饭侍候,我在这住他一年半载不出去了。
虞 英:那你就在这长住,蚊子咬死你,还这么嘻皮笑脸,我们走!。
严 渔:(唱)我们年青人,有颗火热的心,革命时代当先锋、、、、、、
(众人无奈摇头)
陈坝生:盼了六年,上面知青政策改变了,我们可以回城了,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,就你,还天天惹事生非,不想回长沙了。
严 渔:无所谓,(朗诵)我热爱这美丽的沅江,热爱这一草一木山山水水,还有哪骂我打我的乡亲们啊!
徐无忧:玩世不恭,玩世不恭,真是祸害!
(众人大笑了起来)
10:祠堂外
一民兵:坝哥,民兵营林营长来了,你出来,打官司你找他!
(陈坝生等走出大门)
林营长:(笑)坝脑壳,是你打进沧州府,要劫牢?
陈坝生:领导,这本是冤假错案,鱼头有天大的胆,吃了雷,也不敢烧蔡队长的屋。
徐无忧:我作证,鱼头是好人,他绝不敢搞阶级报复。
林营长:(笑)你作证,你是好人?要执行革命纪律,他早判个七年八年的了,小兔崽子,周边的鸡鸭让他偷光了!
陈坝生:林营长,我们下放当知青,知道乡亲们对我们好,鱼头错在去偷红著,但火绝不是他放的。
林营长:刚才还听你们在又唱又笑?你们还挺高兴?一个个发神经。
严 渔:快返城了,高兴啊!嚎几嗓子没犯法吧?领导。
林营长:坝生,蔡队长一大家子十几口人,挤在三间破屋子里,这又烧了两间偏房,更难受了。
陈坝生:是的,对他老人家不起。
林营长: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娃娃,从城里跑到这乡下来作田里功夫,可怜你们父母牵肠挂肚,唉!
虞 英:真想不到林营长还有点菩萨心肠。
林营长:(笑,转而假怒)菩萨心肠?依我脾气把你们全关起来,还敢行凶劫人,没有王法了。
11:蔡队长家
蔡队长:老林啊,烧屋的事,谁捅到公社去的?
林营长:不知道那个冒失鬼捅出去的,公社武装部长一个电话,我不抓人不行啊!
蔡队长:严渔放了吗?
林营长:放?真放?
(蔡队长沉默半刻)
蔡队长:放了吧!十六七岁的娃娃!
蔡队长老婆:就说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油灯,与他们知青无关。
林营长:老蔡,这火真是严渔点着的?
蔡队长:我看见他跑出去的背影了,没错,是他!
蔡队长老婆:哦,作孽,就是烧了这偏屋,伢崽子没处睡。
蔡队长:小心你的嘴,这事讲出去那还得了,鱼头出身不好,真扣顶报复贫下中农的罪名,会判徒刑的。
蔡队长老婆:我知道,
林营长:明天我去公社跑一趟,让他们明天早上放了严渔。
12:祠堂门外
(严渔从门里出来,拍拍身上的草屑,一脸坏笑)
严 渔:抓我?有本事就别放小爷出来!关了我十八个小时零十分,赔我的误工费,赔我精神损失,赔我的名誉损害!
虞 英:够了,够了,鱼头,别闹啦,
严 渔:还是英子好,怎么样?对我还没什么好感和动心?
虞 英:臭鱼头,世上男人死绝了,我都不会对你动心。
严 渔:不见得吧,我最懂女人的眼睛,我从你那一汪秋水中感受到了你的内心世界。
虞 英:你找死,吊儿朗当,坐没坐相,站没站相,那个女人嫁给你,倒八辈子
大霉。
(陈坝生从门里出来,抱着严渔的铺盖)
陈坝生:说什么哪?
严 渔:(笑)我在说喜欢英子,要她嫁给我。
陈坝生:(假怒)你敢?
13:田坎边
(众知青在挑沤肥,只有严渔躺在草堆上,单脚翘起,嘴里含着一根草)
蔡队长:你们要走了,今个每人挑十担沤肥,算你们圆满完成这六年农村劳动的任务。
陈坝生:鱼头,还不起身干活,大伙都快挑完了。
严 渔:多管闲事,蠢家伙!
虞 英:愣头青,臭鱼头,摆什么谱?挑不完不准吃饭!
严 渔:(懒懒地)知道啦。
(众人鱼贯挑肥,累得満头大汗,眼看快干完了)
陈坝生:鱼头,你到底还干不干,一担肥都没挑!
(严渔一鲤鱼打挺,起身拍了几下巴掌)
严 渔:嘿,嘿!各位父老乡亲,挑一担肥五分工,外加香烟两支,谁先报名归谁!
众 人:我干!我干
(几个壮劳力涌上来抢香烟,挑起竹箕飞奔抢肥)
严 渔:年终分红结算扣我的工分,五十分,十担。你们记好了!
(严渔得意洋洋转身就走,哼着小调,众人看得目噔口呆)
14:严渔房间
陈坝生:哥们都在,带了点谷酒,今天兄弟们醉一场,要分手了。
严 渔:坝哥,返城手续办好了?英子呢?
陈坝生:不知道,你不是盯她盯得挺紧吗。
严 渔:嘿,什么意思!就你能盯?我不能盯?
陈坝生:不行!虞英是我的女朋友,谁也不许插杆子!
严 渔:呸!你女朋友,你问她答应吗?光棍一群,任她选择。
(陈坝生推了一把严渔,严渔摔倒)
陈坝生:我告诉你鱼头,这一辈子谁也不许碰他,特别是你这坏小子。
严 渔:坝脑壳,今儿我还告诉你,虞英我追定了,这辈子只娶她。
陈坝生:洒泡尿照照自己,贼头贼脑,还牛皮哄哄的要娶英子!
严 渔:哥们,公平竞争,今儿咱俩打个赌!三年之内见分晓!
陈坝生:你够资格和我争?臭鱼头。
徐无忧:有意思,来沅江插队光棍一大群,个个想着英子,就我不想。
(两人站着斗鸡似的狠狠瞪眼,仇人一般相对)
徐无忧:你们老这么斗,没意思,没风度,太低级了!
严 渔:你说怎么才高级,眼镜?
徐无忧:绅士一样,决斗!象普西金一样,斗什么嘴巴皮。
陈坝生:好啊!早就想揍这小子一顿。
严 渔:怕你?坝脑壳,走啊!一身猪婆肉,有什么劲!
15:禾场
(两人摔跤打成一团,从沟里打到坪里,又从坪里摔到墙根,累得气喘吁吁,浑身上下都是烂泥)
徐无忧:停,停!第三阶段决斗结束,嘿,要遵守游戏规,停!
陈坝生:还看不出,小瘦猴还蛮经打。
严 渔:猪婆肉还蛮有劲,有本事再来!
徐无忧:算了,不分胜负,下回再决一死战,犯规者算输,退出英子的视线。
陈坝生:不准告诉英子,这是爷们之间的事。
严 渔:对头!你还蛮聪明。
(两人双手击掌,朝掌中吐一口痰)
16:严渔家
严 渔:卢建军听说你们明儿返城,他今晚也会来。
陈坝生:他在六队,这么远来什么,山路不好走,会掉到水塘里去。
严 渔:他有个好爹,特批参军了,也是过几天就走,兰州空军部队,神气!
陈坝生:来,伙计们干一杯,为六年的青春年华。
众 人:干!干!
徐无忧:坝脑壳,队上工分结算了吗?
陈坝生:结了,每天十二分工,强劳力,照顾给我五十斤糍粑,十斤油,十斤晒鱼干。
严 渔:多少钱?
(陈坝生苦笑)
陈坝生:别说了,喝酒!
徐无忧:说,多少?
陈坝生:八十五块钱。
(严渔把茶杯摔在地上)
严 渔:累死累活,给这么一点钱,太欺负人了!
徐无忧:(瞪眼)这么点钱,你返城怎么生活?
陈坝生:队上穷,给这点钱还是会计去别队借的,巳经不错了。
17:门外
卢建军:门都锤烂了,还不开,快来救救老弟,我掉水塘里了。
(只见他浑身湿透,不停打寒战)
陈坝生:建军,这么远山路,不要来送了,你看好悬。
严 渔:哈哈,空军变海军了,冻死你!
卢建军:别人走我不管,坝哥、英姐走再远也要来送行。
18:房屋里
(众人忙帮卢建军换上干衣服)
陈坝生:喝了它,暖和暖和。
徐无忧:你们六队的知青都走了吗?
卢建军:差不多走光了,只有满妹子还没走。
严 渔:为啥?満妹子家里正宗红五类,工人阶级出身。
卢建军:(摇头)不知道,好象在等一个谈爱的对象,四队的知青,说什么要走一块走。
徐无忧:这年月还有这么痴情的人,少见!
陈坝生:建军,真为你高兴,当上兵了,什么时候出发?
卢建军:后天走。来!兄弟,我们来一个热烈的拥抱,真不知那年那月才能见面。
(两人拥抱,众人上前拥抱)
徐无忧:坝哥,你返城后最大的愿望是什么?
陈坝生:吃饱肚子,让英子做我老婆。
严 渔 :呸!又说梦话啦!
徐无忧:胸无大志,胸无大志!
卢建军:你懂个屁,现在最大的目标和任务就是不挨饿,少讲大话。
严 渔:嘿,哥们,以后你们还来这铁嘴村吗?
(众人不语,陈坝生把酒瓶摔在地上)
陈坝生:不来了!打死我也不来了!我恨透了这块地方。
(众人醉倒)
19:陈坝生房间
陈坝生:英子,来了,坐!
虞 英:坝脑壳,我想起明儿返城回长沙,心里就发虚。
陈坝生:瞎琢磨。
虞 英:回长沙工作没半丝着落,想起就慌神。
陈坝生:两只胳膊上挑个头,我有的是力气,可以养活你。
虞 英:不害躁,谁要你养活,我又不是你老婆。
陈坝生:回长沙嫁给我?
虞 英:再说这没影的话,我走啦!
(虞英要走,被一把拉住)
陈坝生:不怕,只要能吃苦,泥巴可以嚥几口,会有办法的。
虞 英:唉!我出身这么大,反动军官女儿,工作难找!
陈坝生:别再说这个,我不爱听。
虞 英:唉,我生下来还从没见过爹一面,砍脑壳的少将师长,害得我死。
陈坝生:嘿,英子,你父亲到底是跑了还是镇压了?有准信吗?
虞 英:不知道,我爹走时留下十根金条,再也不知音信了。
陈坝生:那是什么时候?
虞 英:长沙解放前个把月。
陈坝生:(笶)那会你多大?
虞 英:三个月,还在我娘肚子里。
陈坝生:(笑)三个月?那也反动。
徐无忧:坝哥,坝哥,出来一下,鱼头叫你去。
20:地坪
陈坝生:什么事?眼镜。
徐无忧:不知道,鱼头神秘兮兮的,不肯和我说,说要和你商量。
陈坝生:鱼头又出什么花招吧?
徐无忧::天晓得,他这人尽鬼,心思猜不透。
陈坝生:鱼头这两天有什么新动静?
徐无忧:他好像犯什么毛病了,天天往隔壁的林老爹家里跑。
陈坝生:去干什么?
徐无忧:天天去帮林老爹家里挑水,中了邪似的居然还去扫地。
陈坝生:怪事,这个懒鬼,太阳从西边出来了?
徐无忧:我琢磨,他又在动什么歪脑筋,无缘无故去帮一个孤老头子挑水。
陈坝生:献殷勤?有鬼!
21:严渔家门口
严 渔:坝哥,坐,眼镜,坐!
陈坝生:怎么了,鬼头鬼脑的?
严 渔:你们看,那是什么?
(严渔手指隔壁晒谷场的鸡舍)
严 渔:看见没?
陈坝生:没有哇!一个破鸡舍。
徐无忧:鱼头,你发什么颠?没啥嘛!
严 渔:下面,地上,左边鸡舍边的鸡食盆。
徐无忧::一个破鸡食盆子,有什么奇怪的。
陈坝生:鱼头,那破盆有什么蹊跷?
严 渔:看清了?进来。
22:严渔家
徐无忧:你莫名其妙,大老远把坝哥拖来商量,就为这破鸡食盆?
严 渔:没文化,再仔细瞧瞧。
(两人不解摇头)
陈坝生:说说,那玩艺有啥子名堂。
(严渔给两人点上土烟)
严 渔:这隔壁林老头,孤老,队上老五保户,祖上可有来头,高祖是曾国藩湘军的总兵。
陈坝生:嘿,真看不出还是将门之后。
严 渔:当年随曾国荃打进南京府破了太平军,掳了不少家财回来,破天王府时光古董玩艺就抢掠了几车。
徐无忧:有这事?稀奇!
严 渔:后来回乡治业显赫了几年,人丁不旺,又赌又抽家道不久破落了,到林老头这一代早成贫农了。
陈坝生:你是说那装鸡食的盆子、、、、、、
徐无忧:是个古董?
严 渔:没错,是个八足方鼎,青铜的,估计有些来历。
徐无忧:乖乖,拿个古董宝贝喂鸡食,我不信!
严 渔:我估计林老爹压根不知这玩艺是个宝贝,糟蹋了。
陈坝生:鱼头,你想干啥?
严 渔:我想花大价钱买下来,缺点钱,商量和你借点钱。
徐无忧:你疯了,坝哥明儿返城才几十块钱,他那来的钱?
严 渔:我实在喜欢那八足方鼎,昨天队上结算才给了我十二块钱,怕不够。
陈坝生:(沉吟)这样、、、、、、
23:晒谷坪
严 渔:算了,不和你们借了,少多嘴,这事我自己来。林老爹,林老爹!
(从房里走出一弯背老头)
林老爹:什么事?啊呀,又是你小严哥哥。
严 渔:抽烟,抽烟,林老爹。
林老爹:什么好事,这么客气,不是来偷我家鸡的吧?
严 渔:见笑了,见笑了,林老爹,别处的鸡我敢偷,你老人家的鸡打死我也不
敢。
林老爹:你小子笑起来,我就知道没安好心。
严 渔:林老爹,我看你这喂鸡食的盆子,恐怕有些年头了吧。
林老爹:你问这破盆子?原来家里好多个堆在阁楼上,大炼钢铁那年送去公社好多,都炼铁了。
严 渔:可惜了,要放在屋里洗毛笔就好了。
林老爹:你喜欢?你拿去!
严 渔:那怎么行,不能占您老便宜,多少您正用着呢。
林老爹:不打紧,我换个盆儿喂鸡,你拿去。
严 渔:那这样吧,老爹,我拿我那新搪瓷脸盆给您换,外加一双高统套鞋。
林老爹:(喜悦)有这事?那不让你太吃亏了,不太好吧,人家知道会讲我欺负你们城里娃娃。
严 渔:不要紧,我们说定了,就这样!
24:严渔家
严 渔:快!眼镜,把你的脸盆借给我,还有坝哥那套鞋。
徐无忧:鱼头,这样不好吧?
严 渔:有什么不好,这鼎迟早会让林老爹砸碎当废铜买,你只当作好事。
陈坝生:嘿,鱼头还真有点歪点子,我总觉得不地道。
严 渔:你少还叽叽歪歪,到时候发了财不少你一份。
徐无忧:好,好,拿去。
25:晒谷坪
严 渔:林老爹,给你,正宗的莲花牌搪瓷脸盆,湖橡的长统套鞋。
林老爹:这怎么好意思!一个破盆儿换你这么多好东西。
严 渔:没事,老爹,我愿意。
林老爹:你喜欢这些破玩艺,赶明儿有空,我还上阁楼上翻翻,找到什么给你送去。
严 渔:好勒!
(严渔端起铜鼎,快步跑开)
26:严渔家
(严渔把八足铜鼎放在桌上,用清水轻轻擦拭,细细端详)
徐无忧::怎么样?鱼头1?
严 渔:你们看,这上面铭文多精美,飞腾的浮雕灵蛇,奔跑的麒麟,太难得了。
陈坝生:只有你看得懂,我看不出名堂。
严 渔:天啊,简直是无价之宝,举世无双的宝贝。
徐无忧:坝哥,别听他瞎吹,说不定一钱不值,亏大了。
27:陈坝生家
(徐无忧推门进来)
徐无忧:坝哥,昨天那事我总觉得对不住林老爹,心里碜得慌。
陈坝生:我也觉得太损人了,不是个正经事。
虞 英:几个大男子欺负老实人,一个脸盆一双套鞋骗人家一个宝贝,不害躁!
这臭鱼头!
徐无忧:我也琢磨,退给他,林老爹砸了它做废铜卖了,岂不可惜了。
虞 英:反正我觉得你们像偷鸡摸狗,这事见不得人。
陈坝生:眼镜,你看这玩艺现在值多少钱?
徐无忧:作废铜卖,顶多二三块钱。
陈坝生:作古董卖呢?
徐无忧:不知道,大概也值个二三百吧。
虞 英:值这么多?吓死人了!
陈坝生:眼镜,你先回去,这事我来想办法。
28:林老爹家
林老爹:啊呀,坝生来了,快请坐!
陈坝生:林爹,要走了,向您老道个别,这么多年在铁嘴村给您添麻烦了。
林老爹:晓得你们要走,还准备抓只鸡婆给你送过去,还真舎不得你们这帮知青。
陈坝生:林爹,鱼头昨儿在您老处换了个铜鼎,今天我给您送回来。
(他从包里拿出铜鼎)
林老爹:(着急)吃亏了,反悔了吧,男子汉说话要算数。
陈坝生:不是、、、、、、
林老爹:我就知道,你们这帮年青人,后悔了要把脸盆、套鞋拿回去。
陈坝生:林爹,你误会了,这铜鼎是个值钱的物件,脸盆套鞋换它您太吃亏了,所以才来找您换回去。
林老爹:值钱?值个屁钱,破铜烂铁,那有搪瓷脸盆套鞋值钱,换了就不兴反悔。
陈坝生:和您真讲不清了,这铜鼎是个古物,值钱多了,我们不是有意骗您。
林老爹:莫说是个破鸡食盆子,就是个真正的宝物,换了就换了。
陈坝生:林爹,您可别后悔!
林老爹:后什么悔,前几年收荒货的来了,买了三四个铜物件,每个才三、四块钱,换成油盐钱吃了几个月。
(陈坝生想了片刻)
陈坝生:这样吧,林爹,这是一块上海牌手表,这是五十块钱给您,您收下!
林老爹:(怒)你这是干什么?
陈坝生:你收下,我把铜鼎拿走,你不收下,铜鼎放这,不换了。
林老爹:(摇头)你们这帮知青一个个奇奇怪怪的,好,好,我收下。
(陈坝生将铜鼎装进包里,转身出房)
29:林老爹门口
林老爹:坝生,慢点走,等一下。
陈坝生:什么事?
(林爹从屋里追出来,手里拿块铜镜)
林老爹:坝生,占了你老大的便宜,心里真是过意不去,你要回长沙了,这小玩艺,给你做个念想。
陈坝生:这不好,老爹,又拿您老东西,不要不要!
林老爹:坝生,不收我真生气了,早些年这东西一箩筐,都丢散了,只剩下这面镜子了,拿着。
30:村头大路口
(陈坝生背着行李,虞英挎着包,一群乡亲相送)
一乡亲:坝生,记得来看我们。
二乡亲:英妹子,你还是我们铁嘴村的人,要回来看看老屋。
陈坝生:谢谢乡亲们,谢谢大家了,这么多年劳烦各位了。
虞 英:(细声)鱼头怎么还没来?搞什么鬼!
(蔡队长开了辆手扶拖拉机过来)
蔡队长:坝生,队里穷,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送给你,上来,开拖拉机送你到县城去。
虞 英:不用了,蔡队长,走几里路就可以搭上长途车了。
蔡队长:徐眼镜不和你们一块走?
陈坝生:他说还要等几天再走,还有点事。
虞 英:(焦急)不等鱼头了?
陈坝生:走吧,叫他赶上班船,误不了回长沙。
(蔡队长装好行李,突突开动拖拉机)
31:轮船码头
(陈坝生猛抽烟,焦急望着大路)
陈坝生:鱼头怎么还不来?再等今天就没船回长沙了。
虞 英:坝生,我估摸鱼头又会发什么猛,出什么事!
陈坝生:别瞎猜!
虞 英:我知道这小子心性,让他这么离开铁嘴村,恐怕他心不甘。
陈坝生:心不甘又怎么地?
虞 英:说不定真会撞个大祸。
陈坝生:这臭鱼头,再手发痒,贼性不改,真打断他的腿。
虞 英: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,像他爹,活土匪!
陈坝生:(自言自语)今天恐怕走不成了,要不我们先上船走。
虞 英:鱼头老爹当年把他托付我们,千叮咛万嘱咐,要走一块走,要回一起回。
陈坝生:嗯,他可以坐下班船嘛!
虞 英:不行!你要走你走,我不见他不走!
陈坝生:这还不是,惦念他比惦念我更厉害。
(虞英赌气走到另一个坐位坐下)
(夜色已晚,轮船接下客人,开走了)
32:码头边屋檐下
(寒风呼啸,虞英四处张望,陈坝生猛跺脚吸烟)
陈坝生:肯定出事了!鱼头定出事了!
虞 英:当年文革时,街道上开他爹的斗争会,硬讲他那条半截腿是和解放军打仗,打掉的。
陈坝生:怎么呢?
虞 英:他爹脾气暴,拿拐杖打破了几个红卫兵的头,自己一头撞到墙上,血糊血海,差点死了。
陈坝生:性子真烈,他爹那半截腿到底在那打断的?
虞 英:日本兵攻打上海,他爹还是个连长,让日本兵飞机炸断的。
陈坝生:真有这事?是条汉子。
虞 英:我爹见他打仗勇敢,撑条断腿养家不容易,又重新将他召回了部队。
陈坝生:难怪他爹见到你,还那么恭敬,大小姐。
虞 英:我爹是他爹的老长官。
陈坝生:看来还是你了解鱼头,心性脾气这么清楚。
虞 英:这浑小子,要真胡来,打杀放火都敢,不走正道真是个祸害。
33:码头候船室
虞 英:等了一晚上,鱼头还沒来,我都冻僵了。
陈坝生:英子,没冻坏吧?
虞 英:还好,我命贱,能顶风雨。
陈坝生:我们怎么办?老等?!
虞 英:回铁嘴村。
陈坝生:好!不找到鱼头,我们不走!你心不安。
34:铁嘴村头
蔡队长:坝生,怎么又回来了?出什么事了?
陈坝生:等不到严渔,不放心,回来寻他。
蔡队长:他不也是返城走了?家里铺盖都搬空了。
虞 英:我们在码头等了他一晚上,不见他人影,怕他出啥事。
蔡队长:怪事了,两头不见人,还飞了不成?
(村口走来一人)
蔡队长:刘会计,你们看见鱼头没有?
刘会计:鱼头他又出事了!
陈坝生:(惊)出什么事了?
刘会计:他呀,胆大包天,偷牛偷到对面王屋公社去了,好家伙,三条牛老老实实听他的,跑出三十多里,着他的魔了。
虞 英:老天啊,这混小子!
陈坝生:他人呢?
刘会计:人家王屋公社出动了一个基干民兵排,家伙都带上了,追了几十里才抓到他。
蔡队长:哎,他真撞大祸了,迟早的事。
陈坝生:(焦急)我问鱼头现在那里?
刘会计:抓到他时,他正点钱呢,这回他偷到头了,落在王屋公社王部长手里,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虞 英:(面色苍白)坝生,快去救鱼头。
35:路上
(陈坝生満脸汗水,快步奔跑)
虞 英:慢点,坝生,我跑不动了。
陈坝生:蔡队长,我就不信了,他偷三头牛?那牛就乖乖跟他走?
蔡队长:那就不一定了,鱼头这小子坏点多,心眼活,学不定在哪学了这一手偷牛绝活。
陈坝生:您老说,鱼头会判徒刑吗?
蔡队长:那肯定,上次有个偷牛贼偷了一头牛,判了,鱼头偷了三头牛,那还不得多判。
虞 英:臭鱼头,这下真完了。
36:王屋公社武装部院内
(严渔狼狈不堪站在中间,双手反挷,脖子上挂一块牌子,上写:偷牛犯,徐无忧站在旁边,手里端着一碗水)
陈坝生:鱼头!
严 渔:(哭腔)坝哥!
陈坝生:不学好,这不犯大事了?偷,偷,偷!这下偷到头啦!
严 渔:你们不是走了吗?怎么又回来了?
陈坝生:在码头等了你一晚,估计你又出事了,又回了铁嘴村。
严 渔:不要你们管!滚!快滚!
虞 英:不知好歹的东西,把你抓到监牢里关他七年八年。
陈坝生:兄弟,我们不能拉下你不管,好歹一起回长沙。
徐无忧:回不了罗,鱼头这回不了长沙了,来,喝口水。
(虞英接过碗喂鱼头,双目对视,忧怨顿生)
虞 英:眼镜,你怎么也在这里?
徐无忧:我能不在吗?昨晚听到鱼头出事了,连夜赶到这里,一直在这陪他。
蔡队长:鱼头啊,我劝你多少次不听,你偷了我家两只生蛋的鸡,我都忍了,这不,犯大事了。
严 渔:蔡队长,我对你不起,我脑子糊涂了。
蔡队长:糊涂个鬼,你精明着呢,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。
严 渔:(笑)坝哥,估计我这回撞大运回不了长沙了,你和英子回长沙去,日后我没机会和你斗啦,英子归你啦。
虞 英:呸!
37:武装部办公室
王部长:你就是陈坝生?
陈坝生:是我,怎么了?
王部长:知青中赫赫有名的坝脑壳,这回总算对上脸了。
蔡队长:他是我们公社的知青劳模,还出席过省里的先进代表会。
王部长:知道,打架也很有名啰,劳动很出色,是个人物。
陈坝生:领导,严渔已经办好了返城手续,他家很困难,父亲是个残废人,能不能开恩放了他?
王部长:你说得轻巧,放了他?早就要抓他,四处偷鸡摸狗,这回是新帐老帐一起算。
蔡队长:我是严渔的队长,我证明他从没在村里偷鸡摸狗,他是个爱劳动的好知青。
陈坝生:那牛不是找回来了吗?
王部长:找回来了,他就不处罚了?笑活。
徐无忧:领导,谁不犯个错,放过他吧!
王部长:不要说了,已经报县里了,待会县里来人带他走。
陈坝生:什么?要坐牢?
38:禁闭室
(众人围坐在桌边)
严 渔:我他妈倒霉,非要白天牵牛,要清早偷就出不了事。
陈坝生:真贼性不改,到这份上了还惦记怎么偷!
(虞英悄悄流泪,陈坝生一见皱了下眉头)
徐无忧:鱼头,你要把机灵劲花在正事上多好,真可惜了,尽歪点子。
虞 英:吃吧,吃吧,鱼头吃饱点。
严 渔:坝哥,你回去,看看我爹,别告诉我这事。
徐无忧:你爹迟早会知道的。
严 渔:别跟他说,他知道了会活活打死我的。
徐无忧:鱼头,抓到县里可真完了。
虞 英:鱼头,跑!我们把你弄出去。
徐无忧:行吗?抓住了可是罪上加罪,我们都脱不了身。
虞 英:有什么不行!民兵也是无法无天,他们又不是警察。
(陈坝生看了看窗外)
陈坝生:没人,都吃饭去了,走!
(众人起身,悄悄溜出房门,沿着走廊弯了几道,闪进一间厨房)
39:厨房
陈坝生:把窗户撬开,跳出去就是后门。
(严渔见桌上有菜,连抓几把塞在口里)
徐无忧:你找死!快!
(众人从窗户跳下,直奔后门)
40:后门外
陈坝生:轻点,快!
(推开后门一看,赫然四个民兵端着枪指着众人,王部长一脸坏笑)
王部长:早就在这等候你们了,一帮坏小子,往那儿跑!
徐无忧:啊呀!早算计好了,倒霉!
王部长:谁出的主意?和我斗?再等二十年。这院子关了多少狡猾的坏人,还从没人逃脱过。
严 渔:好,好,领导,我认栽了,认输了,不关他们的事,是我的主意。
王部长:坝脑壳,不是你的主意吧?
严 渔:不是!是我不服改造逃跑,随你怎么处理,真不关他们的事。
王部长:坝脑壳,你以前是公社的先进模范,要和坏人划清界限。
陈坝生:领导,鱼头他真不是坏人!
王部长:县里的人己经到了,走!再啰嗦,把你们一起捆到县里去。
41:河沿边
(严渔沮丧的站在船上,身边几个穿制服的公安)
严 渔:坝哥,英子,眼镜,回去吧,偷个牛顶多关一年半载,等我回来。
徐无忧:鱼头,再别闹腾了,好好接受改造,早点回啊!
(陈坝生阴沉着脸,猛抽烟,虞英痛哭起来)
蔡队长:严渔啊,出来沒地方吃饭,还回我们铁嘴村来。
王部长:走吧,走吧,开船。
严 渔:(哀求)英子,你说话呀!
虞 英:(吼声)你王八旦!我恨你!恨你!
(严渔用头撞船帮,船顺水而去)
42:路边小店
陈坝生:眼镜,真不返城了?
虞 英:你盼了这么多年,今儿终于可以回长沙了,突然说不走就不走了?
(徐无忧不语)
陈坝生:为了于雅利?
(徐无忧不语)
陈坝生:眼镜,你不是错误的估计形势,单相思吧!
徐无忧:(眼睛里闪着光)我有追求她的权利。
虞 英:别昏头啦,眼镜,这不是爱情。
徐无忧:我喜欢她。
陈坝生:你不回长沙,去当那个狗屁代课老师,就能追到她。
虞 英:(笑)有几成把握?
徐无忧: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,我也要努力争取。
陈坝生:好,好,爱情至上,有追求!
43:路上
徐无忧:坝脑壳,我没和你一起回长沙,不怨我吧?
陈坝生:兄弟,说的那儿的话,追到于雅利快回来,我给你们办酒。
徐无忧:你们不了解她,表面上她傲得很,其实她很软弱,内心很单纯。
虞 英:嘿!眼镜对她蛮有研究。
徐无忧:我研究她几年了,看她看到骨子里去了,哼!她跑不了!
虞 英:你就吹吧!
44:路口
(只见蔡队长领着众乡亲拥了过来)
陈坝生:蔡队长,这回我们真该走了。
蔡队长:好了,你们这几个知青都走了,今天村里干脆杀只猪,给你们送行,六年了,也没好好请你们吃顿饱饭。
虞 英:不用了,蔡队长,那是年猪,年关乡亲们还等着分猪肉过年呢!
蔡队长:不管他了,搞丰盛点,塘里有鱼,用大盆子炖肉,叫乡亲们每家出两斤米酒。
林营长:都来,放开肚皮吃,别让你们知青回去以后,讲到我们铁嘴村没吃过一餐饱饭,我这民兵营长不想丢这脸。
45:队部前坪
(地上架个大锅,热气腾腾,地上一堆鱼,乡亲们喜气洋溢进进出出,远处还有人吹起了锁呐)
虞 英:坝脑壳,以后还来铁嘴村吗?
(陈坝生眼泪闪烁)
陈坝生:怎么不来,说不来那是虚火牢骚,我们最美的青春年华在这里度过,山山水水,乡亲们,忘得了吗?
虞 英:这铁嘴村就是你、我、眼镜、鱼头的第二故乡。
(高亢的山歌由远而近,兴奋中带着忧伤,也充满希望)
第二集
1:轮船上
(船上拥挤的人群中,陈坝生,虞英坐在角落里,两人望着岸上饮烟、茅房、田野、若有所思)
陈坝生:英子,还在想鱼头?
虞 英:不知他现在关在哪里?他那么爱折腾,准没好果子吃。
陈坝生:英子,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,别生气。
虞 英:说!
陈坝生:我和鱼头,你喜欢谁?
(虞英无语,低下头)
陈坝生:说,今个我要问个明白。
虞 英:说实话?
陈坝生:当然,我心里老梗着石头,你不说清楚,我难受。
虞 英:都喜欢又都不喜欢。
(陈坝生愤愤的把烟头摔到河里)
陈坝生:六年了,我对你怎么样?难道你不清楚?方圆百里的知青都知道你虞英是我的女朋友。
虞 英:坝哥,你别逼我!我、、、我、、、我一直把你当成兄长一样,你对我好,我知道。
陈坝生:那你就是喜欢鱼头。
虞英:臭鱼头?天下的男人只剩下他,我也不会嫁给他。
(陈坝生舒了口长气)
陈坝生:我掏心窝子对你好,这世界上只有我才配得上你。
(虞英咬得牙,斜眼看着陈坝生)
陈坝生:我和鱼头有个三年的君子协定,谁娶你三年见分晓,你答应先作我的女朋友,三年中你自个选择。
虞 英:哼!无聊。
2:长沙轮船码头
(陈坝生背着铺盖东张西望,虞英挽着大小包)
陈坝生:英子,闻到没有?
虞 英:什么?
陈坝生:米粉,米粉香,里面有葱花麻油香。
虞 英: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,几年没尝,馋死了。
3:米粉摊前
陈坝生:同志,多少钱一碗?
黄老扳:八分,肉丝粉一角二。
虞 英:这么贵!
陈坝生:在队里强劳力累个臭死,一天才八分工,吃碗粉去了半天工分,不吃了。
虞 英:吃吧,你要一碗解解馋,我不吃了!
黄老板:(笑)沅江回城的知青吧,
虞 英:嗯!刚下船,吹了一晚的北风。
黄老板:这几天,天天有很多返城知青回来,都在我这里吃米粉,都谈工分钱。
陈坝生:走啰,走啰!
黄老板:小兄弟,你出八分钱,我给你两碗粉,驱驱寒气。
(老板端上米粉,两人猛吃)
黄老板:我家有孩子当知青,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不容易,来!加点汤!
(陈坝生站起身,围着摊子转了几圈)
陈坝生:老爹,干这营生不要多少本钱吧?
老 板:蝇头小利,针尖子上削铁,赚不了多少钱,讨累。
陈坝生:那也不错。
黄老板:就是不让摆,常有人来管,我这是趁清早出摊,待会赶紧收场。
虞 英:(笑)刚下船就想赚钱的法了?
黄老板:只要人勤快,吃得苦,养活俩个人没问题。
陈坝生:刚回长沙,工作没着落,着急,瞎琢磨呢。
4:陈坝生家门前
陈坝生:到家啰,我到家啰!一块上去坐会?
虞 英:坝哥,不去哪,你自个去吧!
陈坝生:英子,我放心不下你,我知道你现在长沙没什么亲人,晚上住哪还不知
道呢。
虞 英:我有办法,你别管!
陈坝生:我怎么不管,你是我的女朋友,
虞 英:哎!(叹一声长气)我妈死后房子被单位收走了,我真不知上哪儿落脚。
陈坝生:(兴奋)一块上我家,我爹妈人特好,他们早知道我找了女朋友是你,他们会高兴。
虞 英:(惊诧)你怎么能这样乱说!真混!
陈坝生:没事,没事,说着玩儿,迟早的事。
5:楼梯拐弯处
(只得两声哐哐巨响,门里一只铁盆摔出来,又飞出一扫帚)
陈坝生爹:回城,回城!回家怎么住?七八个挤在一间半屁眼大的房间里,他回来,住哪里?
陈坝生娘:坝生好不容易回长沙了,总要一个落脚处。
陈坝生爹:这个小畜生,总听不进爹娘的话,自己饭都吃不饱,还准备讨什么老婆,找什么女朋友,这不?住公厕去?
陈坝生娘:好歹自己身上的骨肉,不要这样!
(嘭,一声摔茶杯声)
陈坝生爹:什么女人不可以?偏偏找个国民党军官的女儿做朋友,还什么将军,一家子跟着她倒血霉,工作都找不到!
陈坝生娘:不准你这样说人家!她没进门呢!
陈坝生爹:我偏说,偏说,我还要到大街上去喊!
陈坝生娘:酒疯子,一天到晚灌了猫尿,胡抽,人家姑娘惹你什么了,连面都没见过。
陈坝生爹:不见面我就知道,富贵人家的大小姐,手不能提肩不能挑,拿什么养活自己。
陈坝生娘:呸!别让孩子他们听到,这么咒,会短命!
6:楼梯弯道处
(虞英听到吵架声,浑身战抖,脸色发白,一屁股坐在地上)
虞 英:坝生,坝生,我头晕。
陈坝生:英子,英子!
(虞英靠着陈坝生肩头,抽泣起来)
陈坝生:我爹又发酒疯了,别理他,走!进去和他说。
虞 英:(死死拉住他)不许去!不许去!你去!我碰死在这里!
陈坝生:英子对不起,对不起!我真不知道会这样!
虞 英:他们凭什么污辱我?长这么大,还没人这样说我,我不要你管!
(虞英背起包,扭头飞奔跑下搂梯)
陈坝生:(狠狠地用拳头击打墙壁)我们走!走!
7:大街上
(虞英边哭边跑,陈坝生在后面猛追)
陈坝生:英子,英子,你站住!
虞 英:管我干什么?你返城了回自己的家去。
陈坝生:我不能这样丢下你不管,你走到哪我跟到哪,你安好住处我就走开。
虞 英:我是你什么人?你少管闲事。
陈坝生:你的事我管定了,这一辈子管定啦!
(虞英白他一眼,快步摔开他朝前走,陈坝生又紧跟上去)
8:街边的石凳
(虞英扳着脸坐在石凳上不理陈坝生)
陈坝生:英子,说话呀!两小时不说话,你想憋死我?
虞 英:坝哥,你走吧,走吧,我配不上你,不配做你的女朋友。
陈坝生:不许说这话,生生死死我陪着你。
(虞英翘起嘴角)
虞 英:别说傻话啦,我知道自己的身份,国民党将军的女儿,你走吧!别费心思了,没用!
陈坝生:你爹是你爹,你是你,何况你爹啥样都不知道。
虞 英:别忘了,六年多队里那么次招工、招兵、读书,哪回轮到我的头上?我这辈子顶着我爹的黑帽子,够了,不连累你!
陈坝生:我才不管你爹什么将军,什么黑帽子,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女人。
虞 英:(哭腔)滚!滚!你滚得远远的,我不想再看到你。
(虞英快步跑开,陈坝生木呆站在远处,望着她的背影)
9:大街上
(虞英背着行李在街上漫无目的走,神情憔悴)
(大街对面肉店里有人大声叫唤)
江志团:英子,英子!
虞 英:原来是你,什么时候回长沙的?
江志团:快!快进来坐,回来四个月了,我们靖县的知青走光了,你这是刚回长沙?
虞 英:早上下的船,病退回城了。
江志团:老同学怎么一个人,不是说你找了个朋友,还是知青劳模。
虞 英:别瞎说,我这出身谁敢?
江志团:好啊!顶顶大名的虞英没男朋友,我们这帮臭鱼烂虾有机会了,你可要小心,我们会发起前所未有的猛攻。
虞 英:还是那么没正经,我这一辈子没人要,孤家寡人。
江志团:没人要?我要!真的!
虞 英:怎么干了上这个?砍肉。
江志团:顶我爹的职,进了饮食公司,我命好,遇上个好爹,一返城就有了工作。
虞 英:收入挺高吧?
江志团:(得意)那还用说,三十六块五,月底还可分些下水,猪肝猪脚的,油水厚着呢!
虞 英:算你捞着了,一回城就有工作了。
江志团:英子,不瞒你说,我像做梦一样一下子象进了天堂,天天吃油炒饭,
每顿几个菜,口袋有了零花钱。
虞 英:(笑)我看和神仙差不多了。
江志团:英子,我请客,我们去吃杨裕兴的面。
虞 英:好,我正饿着呢。
10:面馆
江志团:还要吗?英子。
虞 英:差不多了,吃了三碗了,再吃会撑死去。
江志团:回来打算干啥?
虞 英:正发愁呢,农村去了六年,回来啥都不摸道道。
江志团:(拍胸)找我!这年头猪肉紧俏,都找我帮忙刀下留情,熟人多,路子也多。
虞 英:谢了,老同学,没有不怀好意吧。
江志团:天地良心,出发点绝对纯洁,不敢有半丝邪念。
虞 英:想动歪脑筋,我揍死你!
江志团:长沙干活机会多,只要肯努力,糊口没问题,我保证!
虞 英:听你这话,安心多啦!
江志团:还没安顿下来吧?我知道你家没房子了。
虞 英:还没有,正找着呢。
江志团:可惜我家房子太小,我回来还睡在阁楼上,要不上我家挤去?
虞 英:你做梦!我给你两耳光子。
11:河边
(江志团坐在石凳上,虞英将大包小包堆在一起,两人望着湘江水北去,河里几只帆船,夜色渐晚)
江志团:我的姑奶奶,你到底要去哪?我的腿都走断,明天早晨还要开早门砍肉呢!
虞 英:今晚就在江边坐一晚,你走吧。
江志团:你神经病,一个姑娘家,会感冒的,要不,我陪你坐一晚。
虞 英:又生邪念了,世上真没好人。
江志团:哎,别冤枉我,我可是正人君子,你一个女孩子孤单,不放心。
虞 英:陪我去节贵街,走投无路了,去找我梅姑。
江志团:以前读书从没听你说过什么梅姑?
虞 英:她是我妈的结拜姐妹,我妈临死前说过,最困难最要紧的时候可以去找她,我叫她干妈。
江志团::干妈?我还以为你在长沙早没一个亲人了。
虞 英:我妈死后,我真的不想再回长沙了,这不回来了,1
江志团::为啥早不找她,既然你妈临死前说过?
虞 英:(沉默)不说了。
12:陈坝生家
(陈坝生坐在矮凳上猛抽烟,他爹虎着脸,他娘在旁抽泣)
陈坝生爹:既然回来了,就在你二弟床旁边支个地铺,白天收好塞在床下,好歹是个窝。
陈坝生:嗯!
陈坝生爹:我容易吗?一个月累死累活六十三块五,要养你们五个人,你们哪个帮衬过我?
陈坝生:嗯!
陈坝生爹:我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你,我家三代贫农,不允许和那些黑五类有任何瓜葛,还什么国民党将军的女,你想害死我们啊!
陈坝生:嗯!
陈坝生爹:(大怒)嗯你个死人头!说话呀,哑巴啦!
陈坝生娘:算了,算了,别吵了,坝生刚进家你就发颠。
陈坝生:我没喝酒,告诉你,从今往后不许和那个什么英子再有来往,不听老子的话,咱们断绝父子关系,各走各的路。
陈坝生:爹,他爹不关虞英的事,早就死啦!
陈坝生爹:住嘴!说不准双手沾满了我们共产党军队的鲜血,老子的话你记住了!
13:梅姑家门
虞 英:梅姑,梅姑!
(门开出来一老妇)
梅 姑:哈哈,英子,今天大小姐居然豋我的柴门啦!
虞 英:梅姑你说话还是打雷一样,吓死我啦!
梅 姑:哈哈,乖乖,还长得这么俊俏,农村里日晒雨淋没变丑。
虞 英:干妈,我还没吃饭呢,这是我同学,他送我回来?。
梅 姑:我知道,他叫坝脑壳,省里先进知青,人又蠢又霸蛮,他凭什么讨一个你这样聪明漂亮的老婆?
江志团:(把手乱摇)不是,不是!你认错人了,我叫江志团,饮食公司砍肉的。
梅 姑:哈哈,不是的,我说陈坝生怎么这么个鬼样子。
江志团:我真怕你啦,老太太,男子无丑像,还鬼样子,我很丑吗?
虞 英:别生气,我干妈喜欢开玩笑,逗你玩的。
江志团:我走啦,走啦!第一次上门给了我一闷棍,太受打击了。
(江志团丢下行李,转身就跑)
14:梅姑家
(梅姑抱着虞英又亲又闹)
梅 姑:吃,发狠吃,锅里还有,我的闺女啊,你遭了多少罪,看,这里有两根白头发了。
虞 英:干妈,我回长沙,没地方去了,来投奔你,行不?
梅 姑:哼!我就知道你迟早要来找我,小丫头,还傲得很!
虞 英:你知道我要返城?
梅 姑:怎不知道,城里知青陆续都回来了,你不回?那个什么陈坝生呢?回来了吗?
虞 英:别问他,我和他没关系,
梅 姑:你们那帮子知青都说他是你男朋友,没关系,吹啦?
虞 英:干妈,别问了,烦人!
梅 姑:我上他们家去过,他爹酒颠子,说话前言不搭后语。
(梅姑点上一支烟,使劲抽着)
虞 英:(瞪眼)你上他去过?干什么!
(梅姑一下虎起脸)
梅 姑:我怎么不去?我干女儿找了男朋友,我去调查调查,人家口气大得很,一 个什么狗屁车间主任,脾气还蛮大。
虞 英:干妈,你还是从前那臭脾气,冲死人。
梅 姑:七老八十改不了啦,丫头,你住我这屋,后屋上个月我就租下了,收拾收拾不委屈你。
虞 英:上月就租下了,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来?
梅 姑:这么小看老太婆?哼!
15:房里
江志团:英子,给你送点猪下水来,营养。
虞 英:这么客气干啥?不要了,拿人家东西手软。
江志团:去,去!纯粹关心老同学,毫无非分之想,我知道自已的分量。
(江志团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)
江志团:你干妈真好,这比我那阁搂强。
虞 英:心肠最好,脾气也怪,和我妈一对死冤家,吵吵闹闹长大,两人只多了个脑袋。
江志团::她怎么一个人?孤孤单单的。
虞 英:别问了,她一辈子就没嫁过人,一直在学校当老师,你千万别问,当心她翻脸。
江志团:哦,我知道,我问干什么,她又不是我岳母娘。
虞 英:其实我干妈这一辈子真苦,兄弟四个就剩她一个人了,又没嫁人,没人疼。
江志团:兄弟怎么都不在了?
虞 英:三个哥哥都在抗日战场死了,日本人三次攻打长沙,保卫战中全都战死了。
江志团:他哥哥都是你父亲的部队?
虞 英:是的,七十三军的,没一个哥哥找到尸骨。
江志团:那陈坝生呢?没来找你?
虞 英:别提他!再提他我真翻脸啦!
江志团:英子,我常来看你,不会反感吧?
虞 英:老同学来往,欢迎,如果想趁机而入,我劝你别费心思了。
江志团:(尴尬)知道,知道。
16:陈坝生家
(饭桌边坐着一家人,陈坝生爹端起酒杯眠了一口)
陈坝生爹:整天死扳着脸在外面瞎跑,回家就三棍子打不出个屁,我看着你就不顺眼。
陈坝生娘:吃饭,吃饭,少灌几口黄汤。
陈坝生爹:问你呢?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虞英了?
陈坝生:哼。
陈坝生弟:爹,你少说两句,太伤哥自尊心啦!
陈坝生爹:你看你二弟,参加工作两年就出师了,每月拿钱供家里,还知道买酒孝顺我,你呢?
陈坝生娘:酒疯子,念死啊,还吃不吃饭?
陈坝生爹:年年把家里豆豉、面条、猪油拿到乡里去,六年了仅仅吃了你几斤糍粑,返城,返城,还要老子养活你。
(陈坝生铁青着脸)
陈坝生:哼!我在家吃住,你说,该给多少钱才成?
陈坝生爹:你说该给多少?口袋里没一个子,付钱?拿什么付?房租水电、煤油米盐七七八八开支,讲啥大话?
(陈坝生一时无言)
陈坝生娘:坝生,你爹那臭嘴,别听他胡抽。
陈坝生:我会找到工作的,不连累你。
陈坝生爹:在家吃住就得听老子的,不准你去找那个虞英,一个娇小姐,看着就赌心。
(陈坝生陡然大怒,把碗狠狠的摔在桌子上)
陈坝生:你骂我可以,我忍,但不许你骂虞英,你,你没资格!
(众人惊呆,陈坝生转身走出房门)
17:街道办公室门口
(陈坝生望着进出的挤挤熙熙的人群,众多知青神情焦急,他深叹口气,眉头紧锁)
一知青:坝生,坝脑壳,工作找到了吗?
陈坝生:(摇头)没呢。
二知青:浏阳、岳阳、长沙县的知青都回城了,一下子涌进几万知青,上哪去找工作,。
一知青:我都跑了十几趟了,腿都跑断了,王主任看见我的背都怕,老躲厕所里。
陈坝生:他们也难,一下要安排这么多知青,神仙也做不到。
三知青:(哭腔)再找不到工作,我今儿真不敢回家了,我妈见着我吊起一副脸,吃饭老盯着我的筷子,心里发毛。
一知青: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霸蛮,我天天找王主任磨,磨死他,看他安不安排我。
陈坝生:磨死他就可以安排你工作?
二知青:你们看见没有,王主任的头发这个把月都急白了。
陈坝生:走吧,不找了,回去!
一知青:坝生,好歹你也去找找王主任,每次站在这门口,顶个屁用。
16:街道办公室
王主任:我知道你,陈坝生,从沅江返城的,还是知青劳模。
陈坝生:王主任,我这工作安排有指望吗?
王主任:坝生啊,真是困难,目前这情形。
陈坝生:我知道难。
王主任:坝生,政府为了知青的事,巳想了很多办法,机关、企业、街道都动员起来了,只是缺口太大,一时确实安排不了。
(只听得外面一阵嚎啕大哭)
満姑娘:王主任,你今天不安排我的工作,我今儿就睡在这里,不回去啦!
王主任:(摇头)这李金凤,你们沅江回来的,闹了七八天了,头痛!
17:街道办走道
(陈坝生觉得有人从背后蒙住他眼睛,回头一看)
陈坝生:嘿,満姑娘!
満姑娘:坝生,坝脑壳,你也回城了?
陈坝生:不要闹了,満姑娘,闹也没用,他们真的尽力啦!
满姑娘:哼!不闹怎么会安排你工作,我姐天天来闹,上星期不进了街道工厂。
陈坝生:(摇头)卢建军不是说你不回城了,为了爱情,等那个四队的知青一块走?
満姑娘:别说了,没良心的,说好要走一块走,要留一块留,这兔子声不吞气不吐,自己先跑了。
陈坝生:(笑)亏大了!
満姑娘:这免孙子缺德,再看到他,我先扇他两耳光子。
陈坝生:走吧,今儿又白等了一天。
满姑娘:去你家,中饭上你家去吃。
18:陈坝生家
(满姑娘忙前忙后,象自家一样收拾,洗菜、炒菜)
陈坝生娘:别忙乎了,姑娘,第一次上家门就累着你了,多不好意思。
满姑娘:大妈,不忙,我做惯了,以前我上您家来过,您老不记得了?
陈坝生:满姑娘,别哄我娘,她会误会的。
满姑娘:误会才好咧,我就不嫁人了?别那么傲气,坝脑壳,我配你有多!
陈坝生:真不害躁,
陈坝生娘:姑娘,你没男朋友?
満姑娘:以前有过,跑了,要是坝生就不会这样无情无义。
陈坝生娘:姑娘,以后常来,帮坝生开开窍,他老和他爹吵。
满姑娘:好勒!
19:陈坝生家饭桌边
陈坝生爹:坝生,户口上了吗?
陈坝生:上啦,派出所的同志好热情,一下就办好了。
陈坝生娘:你去街道办豋记了吗?每个月安排知青就业有几个指标,要勤快点泡在那里,准能成。
陈坝生:难啊,人这么多。
陈坝生娘:那满姑娘还真行,纺织厂给了街道办几个招工指标,她天天守在那里,这不成了,去河西纺织厂上班了。
陈坝生:我就知道她,一哭二倒地三上吊,泼辣女人,谁见谁头晕。
陈坝生爹:你还瞧不起她?我看她挺不错,又勤快,又能干,嘴巴蛮甜逗人喜欢,比你强!
陈坝生娘:坝生,我看她蛮喜欢你,找这女孩子做朋友不错。
陈坝生:真烦!
20:门外
(满姑娘在门外跺脚)
满姑娘:大妈,开门,外面冷死了,坝生开门!
(开门,见地上一堆大白菜,还有辣椒)
陈坝生娘:快进来,姑娘,这么多菜。
满姑娘:要冰冻了,寒潮来了,我路过菜场给你们捎点菜,一还价真便宜,一块钱买一大堆。
陈坝生爹:满姑娘,这么客气,快进来,坐,坐。
满姑娘:坝生呢?
陈坝生娘:出去跑事去啦,老在家不干活不成。
21:陈坝生家里
満姑娘:慢慢找,总会找到工作的。
陈坝生娘:快一个月了,能不急吗?街道办这个月才安排四个,两百多知青。
满姑娘:急也没用,心放宽点。
陈坝生爹:上班了吗?姑娘。
満姑娘:上班了,前纺挡车工,熟练工。
陈坝生娘:你运气好,姑娘,一个月多少钱?
満姑娘:出师就可以拿三十四块五,还有劳保福利。
陈坝生爹:国营企业,正规!
(满姑娘从挎包里拿出一件纱衣)
満姑娘:发的纱手套,我折了纱给伯伯打了件衣服,您老试试。
陈坝生爹:(笑咧了嘴)这怎么好!怎么能收你的东西。
(满姑娘帮他试衣服)
陈坝生娘:真能干,量都没量尺寸,眼睛一瞄就打得这么合身,真好看。
陈坝生爹:姑娘,常来,我都是儿子,还没女儿呢。
満姑娘:嗯,大倒班,三天一翻,改天我给你来洗被子。
陈坝生娘:姑娘,你真好,大妈喜欢。
满姑娘:大妈,坝生还没回,我走了。
(陈坝生娘一把拿住她的手)
陈坝生娘:今天一定要吃了饭去,姑娘,陪我们多说会话,就当我们命好多了个闺女。
满姑娘:(笑)那我不客气了,我帮您做饭去。
22:饭桌边
(陈坝生娘忙着夹菜给満姑娘)
满姑娘:够了,够了。
陈坝生娘:多吃点,湘江河里的鱼,鲜得很。
陈坝生爹:(喝了口酒)金凤啊,今年二十一了吧?
满姑娘:嗯。
陈坝生娘:该找对象啦!
满姑娘:不忙,年青人先干好事业,有合适的再谈。
陈坝生爹:姑娘,不是我今天说酒话,我看坝生就挺适合你,两人走在一块班配。
满姑娘:大伯,你怎么这样说,我配不上坝生。
陈坝生爹:什么配不上?是他配不上你,他没这么好的福气。
陈坝生娘:坝生怎么还不回?这么晚了。
(满姑娘低下头)
陈坝生娘:金凤,你知道坝生上哪去了?这几天没魂似的,在外乱窜。
(满姑娘欲言又止)
陈坝生爹:说嘛!
满姑娘:他肯定去找虞英去了,有人碰到他在大街小巷中到处找虞英,他说翻遍长沙城也要找到她。
(陈坝生爹重重的把酒杯顿在桌上)
陈坝生爹:这个畜生,看我收拾他!
23:梅姑家饭桌边
梅 姑:今天怎么吃这么少?
虞 英::(放下碗)吃饱了。
梅 姑:(拿筷子敲虞英的头)吃饭,再去盛一碗,这点小事愁成这样。
虞 英:干妈,我、、、、、、心里憋得慌。
梅 姑:我就不相信一下找不着工作,能饿死你,经不了丁点儿困难,吃饱了饭再去找!
虞 英:不是。
梅 姑:是不是想那个陈坝生了?
陈坝生:(眼里闪眼花)干妈、、、、、、
梅 姑:孩子,你瞒不住我,干妈这一辈子见的事多啦,别理他了,世界上男人多的是。
虞 英:干妈,我明天去找活干。
梅 姑:这几天怪了,巷子口老有一个小伙在转悠,眼睛老盯着咱门口,是不是陈坝生找上门来了?
虞 英:(喜)什么样?
梅 姑:中等个,方脸,老叼着颗烟。
虞 英:(若有所思)不一定是他,他不知道我会在这落脚。
24:门外
(江志团探头探脑,手里提着猪肉)
虞 英:你怎么又来了?
江志团:嘿,真怪,下了班老惦记往这跑,两天不见你心慌。
虞 英:江志团,注意分寸呀,我有点讨厌你啦?
江志团:好消息,给你找了个活,干不干?
虞 英:干!只要能挣钱,我干!
江志团:先别爽快答应,这是份苦力活。
虞 英:什么苦力不苦力,我在农村本就是八分工的劳力,有的是力气。
(江志团摇头)
江志团:很苦的喔,挑河沙,从湘江河里挑河沙,六分钱一担,从河滩中间挖沙后挑上河堤。
虞 英:好,我干,在铁嘴村我挑担子最行。
江志团:很多人干不了,跑啦,河堤又高又陡,跳板又滑,几十米远,不小心会栽下去的。
虞 英:没事,在农村我们年年冬修水利,挑河堤,我吃得消。
江志团:那好,明天在湘江新河北堤等你,我还要带几斤肥肉过去,谢谢那李队长。
(梅姑从后屋出来)
梅 姑:嘿,你这小子怎么这么缺德,那活是人干的吗?一个女孩子家挑河沙,亏你说得出口!
江志团:大妈,想干这活的人多着呢,这么多知青闲在家里,好多女知青都在那里。
虞 英:干妈,你别管,我在农村不就是天天干这个?
25:河堤
(满面汗珠,虞英在河滩中挖沙,挑上満満一担河沙,艰难地走上跳板,一步一步将河沙挑上高堤,倒进沙堆,抽出一根桌上的竹签放进口袋里)
李队长:英子,来休息会儿。
虞 英:谢了,我再挑两担休息。
李队长: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娃,干活这么忘命,不行的,会累垮的。
一民工:虞英,河沙让你一个人挑尽了,我们吃啥?
李队长:英子,今天挑了多少?
陈坝生:三十来担。
二民工:老天,我挑河沙也有四五年了,就没见过女人一天能挑这么多。
一民工:你发财了,一天就可以挣两块钱,成女富翁了。
(虞英坐下,笑了笑,大口喝水)
虞 英:队长,什么时候开工钱?
李队长:是不是着急等钱花?
虞 英:不是,这是回长沙第一次拿工钱,挺高兴的。
李队长:英子,干这活,讲究一个耐力,要匀匀使力,太猛使力会伤身的。
虞 英:我知道。
李队长:上堤时要蓄气,身体随着跳板上下摇,,千万不要撑力,小心闪了腰身。
26:路上
(虞英兴奋的走着,手里提着包,迎面碰见满姑娘)
虞 英:这不是满姑娘吗?六队的知青,也返城了?
满姑娘:虞英,什么事高兴成这样?满面春风喜气洋洋的。
虞 英:我开工资了,头一次拿这么多钱,能不喜吗?
满姑娘:干什么好事?找着工作了?
虞 英:在湘江边挑河沙,六分钱一担,挺挣钱的。
满姑娘:挑河沙?女孩子也去挑河沙?
虞 英:这有什么奇怪,在沅江不也挑堤修水利,一个月挣了六十八块五,馋了吧?
满姑娘(瞪眼)这么多?天啊,抵上我现在几个月的收入了。
虞 英:只要舍得下力气,下个月还能多挣点。
満姑娘:陈坝生知道你在干这活吗?
虞 英:不知道,关他什么事?
满姑娘:你俩真吹啦?
虞 英:啥吹不吹!我们就从来没谈过,那是大伙瞎说的。
满姑娘:鬼信,都谈了五六年了,经常见你们手拉手,公不离婆。
虞 英:不信拉倒,赶明儿有空,我请客,去火宫殿吃臭豆腐。
画外音:陈坝生走遍了长沙的大街小巷,每个角落,逢人便打听虞英的下落,诺大一个长沙城,虞英在哪里呢?命运就是这样,满姑娘遇到了虞英,她有自己的小算盘,偏不告诉陈坝生,虞英居然在挑河沙。
27:江志团肉店
江志团:开工资了?
虞 英:开了,替我砍五斤肉,称一个肥肘子,我干妈喜欢吃。
江志团:今晚打牙祭?请我吗?让我也高兴高兴!
虞 英:一块去,还得好好谢你。
江志团:真的?
(江志团把肉包好交给虞英)
28:梅姑家
虞 英:干妈,这是给你买的棉袄,大小你试试。江志团这是谢你的,两条飞虹的烟。
梅 姑:发了多少钱?这么大手大脚,日后不要这样。
虞 英:没事,花完了再去挣,一个月能挣这么多,我真是做梦都想不到。
(梅姑扯开虞英的肩头衣服,只见肩头乌青,衣服还沾着点点血迹,难过得眼泪掉了下来。
梅 姑:不要干啦!一个姑娘家哪能干这样的重活,干妈养活你。
虞 英:不要紧,上点草药两天就好了。
江志团:英子,太苦了,别干了,明儿我再帮你另外找个活。
(梅姑走进里屋)
虞 英:这活我干得了,挣钱多,别再操心了。
江志团::你说怪不怪,这世界上我还从没怕过谁,嘿,现在真有点怕干妈。
虞 英:你心虚,啥事都瞒不过她,警告你,江志团,可别思想越界,要不,朋友都做不成。
江志团:你又来了!谁敢!纯洁友谊,没半点不良杂念。
虞 英:你走吧,吃饱了快走,老泡在这干吗?
江志团:好,好!我走!:真是奇怪了,干干瘦瘦一个老太婆,骨子里却透出一种威严,说不出,到底怕她什么。
29:巷口屋檐下
(一个黑影蹲在墙角,一支又一支抽着烟,眼睛瞪着梅姑家灯光,整整一通宵,拂晓他便站起来,悄悄走开)
30:陈坝生家
陈坝生爹: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出息?回来这么久了,大事干不了,小事不愿干,整天在外面游荡,成二流子啦!
陈坝生:您别老看我不顺眼,二流子怎么啦?再这么穷唠叨,我走!
陈坝生爹:臭小子,还敢和我顶嘴!揍死你。
陈坝生娘:坝生,我看那满姑娘真不错,找她做女朋友挺好,别老惦记那个虞英,
陈坝生:又来了,屁股大,盆骨宽好生儿子,出身好,又贤惠,还是国营职工。
陈坝生爹:天天在外面穷跑,是不是找虞英去了?
陈坝生:是又怎么啦!告诉你们,我把长沙找个遍也要找到她,我还非她不娶!
陈坝生爹:今天你吃豹子胆了,造反啦!
(陈坝生爹一脚踢翻桌子,饭菜飞贱,一片狼籍)
陈坝生爹:滚!滚!有多远,滚多远!
31:巷口
(严渔蓬头垢面,衣着不整靠在墙壁上,眯眼抽着烟,死盯着梅姑家,梅姑从巷口走过来)
梅 姑:嘿,你这臭小子,盯在这几天啦!找谁呀?
严 渔:关你什么事?老太婆,你老人家治保主任?
梅 姑:口气不小,盯着我家几天几晚,夜猫子一样不睡觉,别以为我不知道。
严 渔:喝!老太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,大路通天各走一边,我愿意!
梅 姑:滚开!你是不是盯我女儿虞英?
严 渔:聪明,我就盯她!我是她前世的冤家。
(梅姑吸了口冷气,上下打量严渔)
梅 姑:她是你什么人?
严 渔:她是我的女朋友,心中的偶像,上天赐给我的天使。
梅 姑:你这个小流氓,满口流腔,滚远点,不许靠近我女儿。
严 渔:老太太,别这样,虞英喜欢我,您老别横中作梗。
(梅姑气得脸面铁青,从门后摸出一把扫帚,劈头打过去,严渔左右躲闪)
严 渔:嘿,嘿,老太太真动武了?要文斗不要武斗!别打了,再打我还手了。
梅 姑:还手?还反了你,小兔崽子,你还手!信不信我废了你!
严 渔:从没见过你么凶的老太太,好,好,我滚。
(严渔破荒而逃,梅姑笑了,朝地下啐了一口)
梅 姑:还什么知青劳模,活脱脱一个小痞子。
32:梅姑家
(虞英进屋,只见梅姑板着脸孔,对她不理不睬)
虞 英:怎么啦?干妈,吊起这副脸,谁惹你了?
梅 姑:英子,你也是有头有脸人家的女儿,怎么就想着这么个人做男朋友,我都替你害躁,气死我了。
虞 英:到底怎么啦?
梅 姑:这四五天老有个男孩盯着咱们家,在这守了几个通夜,今天我去问他,唉呀呀那副德性,活脱脱一个小流氓,口口声声是你的男朋友。
虞 英:不会吧,我哪有这样的男朋友?
梅 姑:是陈坝生?脏兮兮的头发,鸡窝草似的,穿一双回力球鞋。
虞 英:(惊呼)我的天啊,不可能是坝生,是鱼头,是严渔,严渔回来了!
梅 姑: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山呼海啸的?严渔?就是那个严老三的儿子?
虞 英:是他,是他,他人呢?
梅 姑:还喜成这样!那个偷鸡摸狗,被抓去坐牢的坏小子,被我几扫帚赶跑了!
虞 英:干妈,你怎么可以这样,人家来找我肯定有难事。
(梅姑脸面越来越严峻)
梅 姑:英子,你喜欢他?
虞 英:你别误会,我们下乡在一个队六年,朋友。
梅 姑:哼!傻丫头,哄我?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出来,你喜欢他。
虞 英:绝对不可能!世界上的男人死绝了也不会找他,他那心性靠不住。
梅 姑:英子,我丑话说在头里,你妈死了,你的婚姻大事我得管,你要和这个严渔搞对象,哼!
虞 英:怎么了?还吃了我不成?
梅 姑:可别怪干妈翻脸不忍人,咱娘俩的缘分断了。
33:梅姑家门外
(夜已深,路灯昏暗下,严渔缩头缩脑站在墙角,轻轻吹起口哨。口哨声传入睡房,虞英惊醒细听,轻身穿衣起床,蹑步走出大门)
虞 英:鱼头,真的是你?
严 渔:英子,我回来啦!
虞 英:几个月怎么没个音讯?怎么回的?
严 渔:表现好提前放了出来,妈的,关了老子四五个月,闷死了,天天吃萝卜白菜,清汤寡水的。
虞 英:猴崽子,为啥盯了我家几天,不进来找我?在门外转悠干什么?
(严渔笑,吹起口哨)
虞 英:说!为啥?贼头贼脑的耍什么花样。
严 渔:我走了后,谁知道你和坝脑壳啥关系了,我就要看你是不是和他天天在一起。
虞 英:好啊,一回长沙就来监视我,臭鱼头,你真是坏透了顶!我是你什么人?竞敢这样对我。
严 渔:你是我的女人!
虞 英:做梦!
(严渔一把搂住虞英,发疯似的亲吻起来,虞英拼命挣扎)
严 渔:英子,可把我想疯了,我分分秒秒都在想你。
(虞英挣脱出手,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)
虞 英:你疯了!
严 渔:我没疯,我知道我爱你,我不愿意你嫁给陈坝生,你心里对他没激情。
虞 英:你放屁,我对陈坝生没激情更不喜欢你!
(严渔呆呆望着虞英,半晌咬牙道)
严 渔:英子,这世界只有我最了解你,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,别后悔!
虞 英:鱼头,今天你太冲动了,改天冷静下来,再来找我,我们依然是好朋友好哥们。
(虞英推开严渔,转身准备进房门,严渔紧追几步伸手拉住虞英的衣不放,冷不防梅姑从门内钻出来,手里端着一盆冷水,劈头泼过去,严渔一身淋湿,在寒风中狂奔而去)
梅 姑:(叹气)这小子不会寻短见,投河上吊吧?
虞 英:他才不会呢!这臭鱼头不过还会来,我知道他的倔脾气。
34::路上
王主任:坝生,坝生,托人叫你来街道办公室,怎不来?害得我到处找你。
陈坝生:王主任,什么事?
王主任:好事,街道办考虑到你曾是省知青劳模,这次招工指标就给你了,你可要好好谢我。
陈坝生:主任,真劳您费心了,谢谢。
王主任:街道教学仪器厂这次招两人,算你一个。好工种,钳工。
陈坝生:多少钱一个月?
王主任:十八块五一个月学徒工资,三年出师。三年出师后可拿三十四块一月。
陈坝生:十八块五?这么点钱?。
王主任:坝生:别不知足,这好事多少人盯着,光这招工指标分配给谁,都开了两天会。
(陈坝生沉吟片刻)
陈坝生:主任,谢谢您了,把这指标让给别人,我不去了。
王主任:真不去了,你可要想好,别后悔!
35:陈坝生家
陈坝生爹:灰头灰脸的家伙,把你的铺盖收拾好,快点滚,滚出这个家。
陈坝生娘:老头子,有话好好说,横眉豋眼的干啥。
陈坝生:滚就滚,这个家我早就想离开了!
陈坝生爹:街道上好不容易安排了你的工作,摆什么臭架子,为啥不去?
陈坝生:三年学徒,每月十八块五,熬三年才那么一点点钱,怎么活?我喝西北风去
陈坝生娘:坝生,你不要眼皮子高,有这工作就不错了,是大集体,至少比你现在强。
(陈坝生不语,猛吸烟,不耐烦的不停起身喝水)
陈坝生娘:说话呀!这不行那不行,你到底想干什么?
陈坝生:我想干个体户,做生意。
陈坝生爹:你今天是不是疯啦?个体户?
陈坝生:听人说,有很多知青偷偷干上个体户啦?
陈坝生二弟:哥,想清楚啦,这不会犯法吧?
陈坝生:犯什么法?凭劳动自己养活自己,还可以解决就业问题。
陈坝生爹:我们家世世代代清清白白,从来没做过犯法的事,做个体户国家允许吗?你把那文文本本拿来给我看。
陈坝生二弟:哥,别作梦了,国家允许个人做生意?那是投机倒把,抓住要判刑的。
陈坝生:长沙有很多知青已经做起来了,他们敢干,我就不敢?
陈坝生娘,坝生,咱们安份点,别见风就是雨,当心枪打出头鸟。
陈坝生:出头鸟怎么啦?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,我偏要试一试。
陈坝生爹:你敢!王八崽子!你老老实实去街道厂上班,敢搞什么个体户,今晚上就滚。
(父子怒目相对,陈坝生爹搂起他的铺盖,朝门外一丢,哗啦散落一起,陈坝生收拾几件衣服,背上包愤怒走出家门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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